酒散寻乌

【李杜】误落沉香4

年龄差缩小    有虚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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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年时

2.4

  当李白忽然诧异起自己竟然会同意带着个小孩同行的时候，他们已经风驰电掣地在洛阳街上穿行了。杜甫霸占了方才表弟呆着的位置，趴在李白肩头。他双臂在李白脖颈上环了个圈，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华灯初上的洛阳街绚丽多姿，那明昧灯火下的一切都对幼年多病甚少出门的杜甫有非同寻常的吸引力。他伸长了脑袋，好奇地向四处张望，柔软的发丝垂落在李白颈间，随着动作摩挲着。

  李白有点痒。他转动脖子试图驱散这股痒意，却不经意间对上了杜甫那张不知何时凑得很近的脸。对方用一双映着夜灯幽微光彩而显得格外无辜澄澈的眸子望着他，见他望过来冲他甜甜地一笑，还体贴地用衣袖拂过他光洁的额头，仔细地为他擦去并不存在的汗水。擦完了就趴在他肩头小声问：“十二哥哥，你累不累？”

  李白顿时明白在逆旅门前的自己是无法拒绝他的。

  “我给姑姑留了笺，不会有事的。”

  那时杜甫拽着他的袖子，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眼里满是不舍和期待。

  留别的杨柳枝垂进清池，李白素来如同庭院里波澜不惊的池水般碧绿的眸子颤了颤，不受控制地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那一瞬间，拒绝的话语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

  李白只好认了。他心想，带不好小孩侠客不是好侠客。

  他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即便是这理已经歪到了九霄云外。

  夜幕沉降，微薄的暮色只在天边留下一线暗淡的光影，温黄的灯光早已取代暮色。街头商贩热闹，李白给杜甫挑了盏提灯。杜甫便提着替他照路。

  两人凑着人多的地方打探黄大人的消息。

  他们搭讪的人开始大多欲言又止。可也许是李杜二人一个俊逸不俗，一个伶俐可爱，极易令人心生好感，又或是那些人心中实在是积压了太多苦水，不吐不快，最后都是知无不言，拽着两人说个不停。

  两人得知，那黄大人是个督邮，常巡视洛阳周边，横行霸道，喜好欺压百姓。其所经之处，民生哀怨，苦不堪言。而他之所以敢这样肆意妄为，不知收敛，据说，是因为他在京城有靠山。

  师父受故人所托，前往现今黄大人的巡视区巩县，与巩县县官崔氏联手，意图除去黄督邮这地方一霸。李白思忖，这一事恐怕不简单，师父和崔大人此番放线钓起黄督邮这条小鱼，恐怕也是为了他们背后京中暗涌风波里的主角能顺线钓到大鱼。

  两人东拼西凑，了解了个大概；东歪西拐，又走回了那条栽满棠梨花树的石子小径。据说那黄督邮的宅邸就在石子路的尽头。

  道路漆黑，四周寂静无灯火，只有杜甫手中的提灯散发出的暖黄色的光，在黑长不见尽头的道路上照出一方天地。道上的石子和头顶的花树在灯光下隐隐约约，半遮其面。

  杜甫望着头顶只露一半被暗黄光影包裹着的面目的棠梨花，那压枝的吐着纤红细蕊的花伸手可得，灯光微薄处好似氤氲的雾气。他突然觉得这和来时的情形极为不同。他想着，双手无意识地将李白搂得紧了些。

  李白感觉到了，微微偏头问他：“怕不怕？”

  “不怕。”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是勇敢的人，杜甫猛地松开搂在他脖颈上的手。谁料他动作太大，乍一松手，差点仰面摔下去。

  好在李白背得稳，他重又趴回李白肩头，心惊地喘了几口气。

  不过他的确不怕。眼前少年温热的背脊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他趴在他肩上时，可以从侧面默默注视他高挺的鼻梁、细腻的皮肤，还有微光下泛起金灿灿波光的碧眸。而此时对方眼里那汪平静的碧池却略带担忧地看着他。

  杜甫心里一动，用一只手将李白搂得更紧，双腿轻轻晃荡，提高声音喊“不怕”，令一只手悄悄向上伸，够向头顶的棠梨花，偷偷藏在衣襟里。

  不知不觉，石子路走到了尽头，一座宅邸在两人眼前显现。

  宅子檐下悬挂的灯盏在黑夜里发出暗沉的幽光。李白把杜甫放下来，吹灭了他手里的提灯。

  浓黑的夜里看不大真切，只见那黄督邮的宅邸院墙高筑，大门紧闭，几名不该出现在督邮府门口的卫兵身覆泛冷光的铁甲，守在大门前。此刻一派阒静无声，气氛有些古怪。那被夜色侵吞的大门仿佛铜墙铁壁，门一闭，进出都休想。

  要成功暗探，正面突入是不可能的了。李白对矮他好些的杜甫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俯下身来朝他眨眼，轻声问“会爬墙吗？”

  杜甫的眼睛亮了亮，点头如捣蒜，小声又激动地回道“会！”

ps.终于终于，时隔一个月终于又能和大家见面啦！有亿点激动【泪奔】

一个月后终于有了假期！想在有限的双休日里，体会一把日更的感觉！